黄金荣螳螂捕蝉,林桂生黄雀在后,杜月笙智取悍同门手指登堂入室
黄金荣螳螂捕蝉,林桂生黄雀在后,杜月笙智取凶悍同门手指登堂入室
杜月笙在取得了林桂生的信任以后,慢慢成为了黄公馆老板娘身边的红人。而林桂生对杜月笙的印象还仅仅停留在仁义、贴心的范畴。杜月笙本身长得清瘦,一点也没有江湖人的凶悍喝杀气,更没有那股子奸诈油滑。林桂生心里也在打鼓,眼前这个年轻人,究竟能不能重用呢,因此林桂生决定,对杜月笙考验一番!只是她并不知道,其实杜月笙也在等待这个机会!
而这次的考验,直接关系到杜月笙日后能否在黄公馆迅速立起来,这也是杜月笙想尽办法接近林桂生的目的所在。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杜月笙经过了一番铺垫,终于能留在林桂生身边,林桂生慢慢地也有意栽培他,现在就等一个机会,考验一下杜月笙是否能堪大任!
当时的上海滩正是鱼龙混杂的时候,黄金荣表面是法租界的管事,背地里干的却是“抢土”的黑吃黑勾当。所谓“抢土”就是抢的烟土,因为烟土在任何时候都是非法的,又想进上海滩。那只能在运送烟土的船未靠黄浦江岸的时候将烟土扔进江里,再趁夜黑打捞回来,以避开军警和关卡!
而上海滩的各路好汉就是趁这中间的空档,从中抢走烟土,黑吃黑。黄金荣的主要收入则来源于此!
随着和林桂生的关系越来越近,杜月笙也慢慢又机会接触到这一项黄公馆的核心业务!可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时,也是林桂生考验他的时候!
随着夜幕降临,黄浦江上的烟土也陆陆续续到岸,这次黄公馆领头去抢土是一个叫“歪脖子阿道”的武角,此人心狠手辣,江湖经验丰富,又武艺高超!这次他们抢的是一个南京的客商,据黄金荣提供的情报,有印度大土十包!可是得手以后,这阿道一数数量,怎么有12包!
老板让抢的是10包,实际有12包,这阿道动起了歪心思:“这多出来的两包也值不少钱,现在只有天知地知,还有几个兄弟知道。”于是,这歪脖子阿道就领着兄弟几个把这多出来的2包给分了,他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哪知道,这前脚刚想着怎么花这笔横财,后脚那边黄金荣已经接到南京客商的报案了,这阿道连烟土都没来得及出手就在老板面前露馅了!
这还得了,按照道上的规矩,阿道这是欺师灭祖,吃里扒外,是要被三刀六洞的。
可是,这黄金荣林桂生并没有对阿道行驶三刀六洞,只是在一众徒弟面前胖揍了歪脖子阿道一顿,然后让他明早滚出上海滩。显得有情有义,既有跟随师父多年的情义,也有江湖的道义,看得杜月笙和一众门徒心里满满的感动!
可是,接下来林桂生对杜月笙说的话却让他深感江湖水深!
“月笙,交代你办件棘手事,不知你可有胆量?”
杜月笙心头一紧,听这口气不像什么好差事,忙道:“桂生姐,有事尽管吩咐。”
林桂生先是丢了一把斧头给杜月笙,然后说::“你去,取阿道一根手指回来!”
杜月笙哪干过这事,先是一惊,然后马上明白过来,林桂生这是有意在考验自己,如若这时候退却,他明天可能就要被打回黄公馆后厨继续打杂,甚至被扫地出门。杜月笙心想,反正已经别无选择,那不如博他一次。
于是答道:“桂生姐,放心,我这就去,阿道手指再硬也没斧头硬。”
说完,杜月笙拿着斧头便出了黄公馆,可是刚走出门,杜月笙心里就犯难了。凭自己的小身板,不要说取阿道一根手指了,估计连近他身的机会都没有!硬来的话别说取手指了,有没有命回来都是两说!
这可怎么办?老板娘那边夸下海口,另一边歪脖子阿道也不是善茬,该如何是好?
杜月笙心里快速思考着对策,硬来不行,只能智取,这个阿道虽说平日里凶神恶煞的,却是个极讲道义的好汉,就凭刚刚这么大的事情,楞是自己一个人扛了下来,没有出卖其他兄弟!
想到这点,杜月笙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于是按照林桂生给的地址,他来到了阿道的住处,但是却在稍远处停了下来,买了一瓶烧酒,两袋熟食。
杜月笙心里还在琢磨着刚刚的事,这黄公馆的规矩究竟水有多深?林桂生让自己取阿道一根手指,一是为了考验自己,二这肯定也是黄公馆一贯的作风。在明面上先放了犯事的门徒一马,收足了其他门徒的心,暗地里再下黑手,神不知鬼不觉,老板既赚了名声,也收了人心,叛徒也付出了代价!
想到这,杜月笙被吓出一身冷汗,他想起之前黄埔江里那些无名尸体,还有身边那些不明不白就失踪的人。记得之前有一青帮老人跟他说过上海滩的另一个潜规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上海滩高明的老板们在处理犯事手下的时候往往都是这样,当面只会给一只小螳螂,稍作惩罚,不会动刀动枪,这样显得老板宽厚,仁义。转脸后才会放出黄雀,下狠手,而结果却是,不是老板容不得你,而是老天不容你!
想明白了这些以后,杜月笙才算真正见识了黄公馆的真正规矩和老板的老道和残酷!而歪脖子阿道是黄公馆的老人,他应该更清楚这其中的道道,所以也可以利用这点来智取阿道的手指!
打定主意,杜月笙快步走到阿道的门前,扣响了禁闭的木门!“是谁?”阿道在屋里紧张地问道!“杜月笙”,阿道随即开门把杜月笙让进屋里,紧张地问道:“你这时候来是什么意思?”
杜月笙道:“阿道哥莫慌,我就是来看看你!”说完把刚刚买的熟食和烧酒摆在了桌子上。歪脖子阿道静静地看着,到底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杜月笙也沉默着,从兜里掏出了四块大洋,放在烧酒旁边,才说:“我们是黄公馆的弟兄,小弟佩服阿道哥今日的仗义,护着众兄弟不让他们跟着受苦,今日您阿道哥落难,小弟没什么相送,唯独身上还有几块大洋,阿道哥务必收下,路上可以应急!”
本来还紧张的阿道见杜月笙如此,又一脸诚意,心头一暖,就差眼泪没掉了!杜月笙见状,赶紧倒上烧酒接着说道:“阿道哥,坐下喝两杯吧,听小弟一句劝,喝完赶紧走,有多远走多远,别再回来!”
阿道喝了一杯叹道:“老板让明天走,我就明天走,现在跑了不是说明我还有事吗?”
杜月笙也和了一杯酒道:“黄公馆的规矩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这种时候了你还不跑?”
阿道怒道:“之前犯事的,就是太老实了,让他回老家,就乖乖回去,结果都不明不白地死了,我才不那么傻,家里也没人了,远走高飞后看他们怎么对我下黑手!”
听完阿道这话,杜月笙心里更加坚定刚刚路上猜想的没错,果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又接着给阿道满上一杯酒说道:“实话跟你说吧,阿道哥,老板在你这根本没有想放你回老家的打算!”
此话一出,歪脖子阿道顿时紧张起来,赶紧站起来往窗外张望,却没见着其他人,又警惕地质问杜月笙:“原来你是来者不善!”
杜月笙苦笑:“我能是你阿道哥的敌手吗?真想害你,我岂会一个人来?”“那你刚刚说的什么意思?”
杜月笙闷了一杯酒道:“实话说了吧,老板让我来本意是至少取你一只手,但我觉得这样对阿道哥这样的功臣不公平,仗着今日跟老板娘走得近我央求她能网开一面,放你一马,可桂生姐不答应,他反问我,不要说什么仁义,就算你去取他阿道一根手指,他能跟你讲仁义吗?我说如果阿道哥能让我取一根手指是不是就代表他还是讲仁义的?是不是就能放过他?桂生姐跟我说,你要能取来他的一根手指,我就卖你杜月笙一个面子,若取不来,就要你一根手指让你长长记性!”
说完这句,杜月笙才从怀里取出了斧头,慢慢地放在桌上。。。。。
杜月笙这一招确实很高,将歪脖子阿道的心思拿捏得死死的,先是将对方架在道义的高架上,打赌他不会下来,处处为对方考虑把自己也纳入对方的阵营中,对方不接招也得接着,乖乖地自己就取下手指交给杜月笙。
虽说有诓骗的成分,但杜月笙的手法比那些只会动刀动枪的武角高出不知道多少档次。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多年以后杜月笙提及这段江湖往事时,还不住地感慨,道义这东西,只要你拿捏准了,别人都会接住,特别是江湖中人!杜月笙虽然没读什么书,但是对于人心的把握,却是相当准确,堪称最懂得人心的流氓!白白净净的,最不像江湖中人,却是最狠的那个角色!也因为这个事情,杜月笙逐渐取得了黄公馆老板娘的信任,在黄公馆登堂入室,青帮大佬的雏形已经在杜月笙身上慢慢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