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帅与彭总首次见面,用原始通讯方法、古老交通工具,离奇又有趣

谁会想到,徐向前与彭德怀两位著名的革命家、军事家,头一次见面,竟是那么离奇和有趣。他们在万里长征路上相逢,又借助原始的通讯方法,互通姓名;再利用古老的交通工具渡河,两只手才紧紧相握。

1935年6月,中央红军、红四方面军,长征都来到川西北荒无人烟的地区。中央红军为即将会师高兴;红四方面军为要见到老大哥红军欢呼:

"中央红军上来了!"

"红军老大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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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总指挥部的命令,上上下下,日夜忙碌着。为了迎接来自远方的红军老大哥,战士们捐口粮、捻毛线、织毛袜、打草鞋。徐向前日夜守着电台,等待着中央的电报。6月12日,他代表红四方面军领导人,亲笔起草了电报,写下这话:

"……以十二万分的热忱,欢迎百战百胜的中央红军!……"

路边大石头上,藏民住的牛屎房前,贴着"欢迎中央红军"的标语。李先念亲自率领红三十军的队伍,翻过梦笔山,赶到懋功、达维一带,迎接党中央,迎接中央红军。

在这两军会合的喜庆中,徐向前细心看每封电报,多次下达指示:随时与中央红军保持好电台的联络。这一夜他刚睡下,译电员跑来,把一份刚刚译出的电报交给他。电文中写着:中央红军三军团军团长彭德怀到了理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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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向前高兴万分。他早就听说,在井冈山上有个朱德、毛泽东和彭德怀;在江西中央苏区,又有"朱、毛、彭、黄"。这几位,从来没机会见到,只是闻名敬佩。现在,彭德怀同志来到近前,一定亲自去迎接。

电报中约定好会面的地点。第二天一早,徐向前带领一支小队伍,飞马疾驰,来到维谷河边。滚滚的流水声,湮没了马蹄声。这条岷江支流水势凶猛,既没桥,又无船。沿河走上几里,还是不见渡口不见船。从地图上看,河不起眼;实地看四五十米宽。怎么过河?跟随着徐向前总指挥的参谋、通讯员、警卫员都焦急起来。

"这是啥人画的地图哟!坑人!"参谋人员看着地图埋怨。怨谁呢?图都是战斗中缴获的,旧地图上不准确的村名、山名、河名多着哩!

这怎么办?警卫员着急地看着对岸。

"要是能找到只小船,就好了!"有人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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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的影子也没有。眼前只是一条湍急的流水。有人下水试试,冷得透骨,又不知到底多深,没办法涉水过去。

徐总指挥在战场上,越是情况紧急,反而话越少。有时子弹在身旁飞,他总是不紧不慢,手向身后挥挥,说声:"讨厌!讨厌!"如今眼看过不得河去,他在河边来回踱着,又习惯地说:"讨厌!讨厌!"

河对岸,隐隐出现了一支骑马的红军队伍。这队伍由远而近,飞奔到河边。从望远镜看去,他们一样心急,一样望水兴叹。河这边挥手,河对岸挥手。河这边喊叫,河那边喊叫。声音被河水吼声吞没。隔河相望,谁也叫不应谁,谁也听不清对方说的什么,更不要说看清、认准谁是谁了。

从望远镜看,河对岸一队人中,一位身材不高、体格健壮、头戴斗笠的人,向徐向前频频招手。徐总凭着敏锐的判断力,认定那位戴斗笠的人是彭德怀军团长。突然,河对岸一个战士玩跳绳似的,扯着一根绳子,在空中转了几圈,一只燕儿似的拖着条小尾巴,穿过奔流的河水,"飞"了过来落在地上。河这岸的人,拾起来一看,原来那"飞燕"是块小石头,"尾巴"是条小绳。石头上捆着纸条。警卫员忙把纸条收起,送给徐向前总指挥。纸条上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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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三军团之一部,在此迎接你们。

彭德怀

徐向前拿着纸条,眉头舒展,高兴地笑着向对岸挥手。参谋、警卫员、通讯员欣喜若狂。"鸿雁传书"的故事,他们听说过,小石头传书,还是头一次见到!不知这是什么人创造。

"好办法!"徐总指挥说着,随手在笔记本上撕下一页纸,写上一句:

我是徐向前,很想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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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块拴着绳的小石头,带着徐向前写的纸条,又像燕儿似的,"飞"了过去……

河两岸,一片呼笑。招手,欢呼。这边摇手,那边挥臂,此时此刻,比语言更热烈。一位来自江西,一位来自大巴山下,两位赫赫有名的红军将领,就这样"相会"了。奔流翻滚的维谷河,在他们脚下,好像也在欢歌。

千山万水,挡不住红军,一条小小的河流,怎拦得着相会的心?电话员泅水过去,把一条连接两岸的电话线架通。电话里传着两个声音:

"彭军团长,你们辛苦了!"

"徐总指挥,你们辛苦了!"

"这条小河,真讨厌啊!"

"是啊,有些讨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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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话中徐向前和彭德怀相互问候着,亲切地交谈着。这比来往甩小石头通信,更能表达相互的心情了。他们虽然是第一次通话,谁都不知谁的模样,却是一见如故,有说不尽的话。这些年,中央红军和红四方面军,虽是远隔几千里,但是,它们为着一个共同的目标战斗着。远隔几千里,共同唱着《国际歌》!

徐向前和彭德怀在电话中约定了:明天,在维谷河上游一个名叫赤念的渡口相见。地图上标着,那边有一座铁索桥。

漫长的夜,两位红军将领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王明"左"倾路线的错误和张国焘的错误,致使中央红军离开了江西,使四方面军脱离了通南巴苏区。现在红军正在艰苦的路上,彭德怀和徐向前有一个共同的信念,那是肯定的:两军要团结一致,共同打出一个新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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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两位红军领导人,几乎是同时来到赤念渡口。维谷河还是切断了路,这儿仍没有通行的桥,有座铁索桥是不错,早已被敌人破坏了。河面上,只横着一条溜索,吊着只用竹条编的筐子。附近的老百姓过河,都是坐在筐子里,攀着绳索,慢慢地溜来溜去。参谋人员正有些失望,徐向前总指挥坐进了竹筐。他要溜过去呀!

"不行啊,危险!"有人叫。

"总指挥!你过不去!"警卫员要拦阻。

"不行啊……"

从来不畏难不怕险的徐向前,一个人坐在竹筐里,两手向前攀着。他是那么稳重,又像很熟练,很快溜到了河上空。咆哮的维谷河,在他的脚下奔流。跟随徐总指挥的人员,瞪大眼,看着总指挥的背影。对岸,彭德怀军团长和随行人员,都不知溜过去的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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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总指挥稳稳地溜到了对岸。他从竹筐里跳出来,上前握住了彭德怀军团长的手。顿时,两只有力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徐总指挥,你坐过这玩意儿?"彭德怀军团长笑着说。

"是头一次,"徐向前微笑着,"这东西,挺有意思呢!"

"真叫人担心!"

"是啊,刚坐进去,有点心慌,溜几下就觉得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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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德怀和徐向前,肩并着肩,沿着河岸边漫步走着、谈着。太阳高高地照着维谷河,河水泛起浪花,奔流不息。它像是在唱一支赞美的歌。

两支红军相会,两军的领导人相见。红四方面军的战士把粮食、毛袜、衣物,送给不远万里而来的中央红军。两军派出代表,互相参观、慰问。球队比赛、文工团共同登台演出。在这难忘的时刻,毛泽东主席代表中华苏维埃政府,把一枚五星奖章,赠给徐向前。这光辉的奖章,在两年以前就决定颁发给对红军有功的将领,只因徐向前没机会到中央去,一直留到今天。它是对徐向前的奖赏,也是两军会师的纪念。

会上,毛泽东把中央红军的将领们,一一向四方面军的领导人介绍。当介绍到彭德怀同志时,徐向前向他笑笑,他们已经在维谷河畔认识了。两个人又记起那难忘的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