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彪要报考黄埔军校,其父强烈反对,临行时又派林家长子来送路费
1925年7月,林彪在共进中学毕业。
18岁的林彪,相貌堂堂,体格健壮,已是林家湾响当当的一条汉子。
对林彪毕业干什么工作的问题,林明清考虑很多。当时,林家大湾和回龙山一带能读到中学毕业的人很少,那时候的中学毕业生,就相当于现在的大学生,谋个好的职业是不成问题的。林明清见儿子已经长大成人,有心让他回家教私塾,以了却他的宿愿。在林明清看来,当教师是最好的职业,既受人尊重,生活又比较安定,吃穿都不用愁,好处是说不完的。
他将自己的想法写信告诉了林彪。
林彪收到信后,不同意父亲的意见,没有给林明清回信。
在林彪看来,父亲观念陈旧,他指的路子,根本不是一个新青年走的。作为一名有志青年,应该以拯救民族,报效祖国为已任,而不应该考虑自身的安危、荣辱。
历史公正地评价:当时的林彪,确实是这样的。时代造英雄,出生在那个时代的人们,任何人只要有正确的引导,都可能成为英雄。
这一年年底,根据陈独秀、毛泽东的提议,中共中央向各地党组织下发通知,要求各省迅速选派共产党员、青年团员或进步青年投考广州黄埔军校,为党培养军事人才。
黄埔军校计划预招新生3000人。林彪得到这个消息,欣喜万分,很想投考黄埔军校。在读中学的时候,林育南曾给他讲过拿破仑的故事。拿破仑曾在法国炮兵学校读过书,他之所以能够成为威震欧洲大陆的法兰西帝国帝王,这全部得益于他当年在炮兵学校的学习和训练。
林彪也想进入黄埔军校,他想成为一个职业军人。
林彪将自己的想法写信告诉了已调到上海工作的林育南。林育南收到信后,与在上海工作的林育英作了商量,他们一致认为,林彪应报考黄埔军校。
随后,林育南给林彪回了信,并在信中说:
"你这个考虑很对,每个人的一生都有很关键的一两步,这个步子如迈对了,可说受用无穷,如迈错了,就会跌入深谷。武力缺少正义是暴政,正义没有武力是无能。中国的革命,最终要靠军事斗争来解决问题,共产主义事业需要大批军事人才。"
林彪收到这封信后,更加坚定了报考军校的念头。
他马上给家中的父亲写了一封信,告知孙中山创办的一所培养革命军官的学校办得很好,他准备到上海去应考。然后当一名军人,为国事而献身。
林明清收到这封信,非常吃惊。
他怎么也没想到,儿子对军人职业那么感兴趣。古来征战场,至今几人回。在他的心中,当军人是个十分危险的职业!
林明清心急如焚,无论如何,他她不能让儿子去当炮灰。
林明清收拾行囊,决定到武汉去一趟。当天晚上,林明清辗转反侧不能入眠,鸡叫五更,就踏着水露,步行20里到团风,然后乘船赶往武汉,林明清顺利地找到林彪。
父亲的突然到来,林彪感到十分意外,他诧异地问道:"爸,你怎么到武汉来了?"
"为你的事来的。"林父严肃地说。
"为我的事?"
"嗯。"
"为我什么事?"
"不准你去考军校,"林父武断地说,"你娃咋这么傻哟!人言:'好男不当兵'。这条路你是万万走不得的。"
林彪脸上的喜悦之情迅即消失,他虽然心中自有主见,可是眼前的人毕竟是生他养他的父亲。在那个时代,父母的话就是圣旨,抗拒是大逆不孝的。
林彪很为难,他只得说:"我已报了名,目前正在复习。"
林明清冷冷地说:"报了名也不要去了,我在家中已给你找了个职业,你不用担心你的前途。"
"那你要我做什么?"
"回乡去当先生,以教书为业,吃穿不愁,过一段时间我把汪静宜给你娶过来。"
知识、眼界大开的林彪与老父亲的思想格格不入,他当然不会同意父亲的意见。于是他硬起心肠说:
"爸,做教师作为个人谋生的手段来说,当然是好,但我不愿选择这种职业。任何人也不能阻挡我想干的事。"
"你要做什么呢?"林父生气地说。
林彪毫不犹豫地说:"我要当兵。"
林明清不能说服儿子,悲愤地说:"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连老子的话也不听!算了,算了,权当我没养你这个儿子,你要怎么地就怎么地!你娃娃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为考军校的事,父子闹得很不和。林明清恼了一肚子气,气冲冲地去找他在汉口经商的三哥林协甫。他还是不愿让儿子这样白白地去送命。
见到林协甫后,兄弟俩寒喧了几句,坐下来促膝谈心,互诉苦衷。
林明清满以为三哥会站在他的立场替他说话,没想到见多识广的林协甫却认为林明清的想法虽好,但不切实际。他劝道:
"老四,现在世道变了,他们青年人不像我们那个时候,一切都规规矩矩的。他们现在有文化,接受新思想,开口爱国、闭口救民众,你管不了。我家的育南我劝了许多,也骂过,根本不起作用,我现在不管他,让他去闯。育容在这里读书受育南的影响,思想变得与育南一模一样。他们这些青年人所认定的事,你劝不动的。"
林明清听了这番话,认为确实是这样,气也消了不少,但脸上的愁容不散。他还是为儿子的命运担忧。林彪小时候别人给他算过命,说:"这娃儿天生富贵命,但不可习武,习武难躲血光之灾。"林明清至今都还记得这句话,可儿子偏偏要走这'条道,船已经下滩了,他有什么办法呢?
林明清摇头叹道:"唉!儿大父难做!"
他在汉口住了一天,无可奈何,只得乘船回到老家。
军校的考场设在上海,林彪还需到上海去考试。
未动身前,他给在上海总工会工作的林育南写了一封信,告知他到上海的日期,请他到码头上接。
1925年底,林育容正式改名为林彪。在汉、口码头乘上去上海的轮船。
临行那天,林明清因家中太忙,不能脱身,便叫长子林庆佛赶到武汉为林彪送行。
林明清还叫林庆佛带了一笔钱,作为林彪的路费、生活费。林彪接到这些钱,感动得流出了泪。他怎么也没想到,老父亲那么强烈地反对他去考军校,临行时,又派哥哥来送,而且还带来了钱。
父子骨肉亲啊!林明清这个仁义君子,他怎能弃之而不顾呢?
林彪上船时,紧握林庆佛的手说:"大哥,你回去跟父亲讲,我这次如能考取军校,一定勤奋学习,保证不辜负他老人家的希望!"
林彪一路奔波,到了上海,林育南热情地接待他,为他解决了吃住,亲自给他打听考试的时间、地点,还将考试的注意事项一一告诉你,并给他辅导功课,嘱咐他好好考试。
林彪上过正规中学,这次考试的内容他都学过,考得也比较好,所以他很幸运地被录取了。
接到通知后,林彪高兴了一阵,林育南和林育英也都来祝贺。
临离上海前,他给父母写了一封长信,告知他已考上黄埔军校,马上就去广州。林彪在信中还说,他入校后,会经常给家里写信,请父亲、母亲不要担心。
林育南考虑到林彪从未去过广州,不熟悉那里的情况,他特地给在广州的老战友恽代英、肖楚女写了一封信,告知他的堂弟林彪要来广州黄埔军校学习,请他们提供一些方便。
林彪到了广州,按照林育南提供的地址,在城区粤家路扬家祠广东区委机关找到了恽代英产肖楚女。
恽代英、肖楚女见林彪一表人才,谈吐不俗,又知他是共青团员,欣赏倍至,热情地接待他,并派人将他送到了黄埔军校。
林彪进入的是黄埔军校第四期,后被分在步兵科第二团第三连。周恩来、叶剑英、肖楚女、恽代英、聂荣臻等人曾在黄埔军校任过教。当时,蒋介石任校长, 在苏联的帮助下,黄埔军校吸取列宁、斯大林创建红军的经验,一反过去学习日本、欧洲军事学校纯以军事技术为主的教学方法。除一般军事教育之外,并有内容丰富的政治课程,
林彪在黄埔军校学习期间,成绩平平,政治上也不活跃。但他却喜欢研究军事,经常坐在沙盘、地图前,一坐就是半天,有时甚至忘了吃饭。
通过正规的军事训练,林彪掌握了一个初级指挥员必备的知识和技能,为他日后发展成为高级指挥员打下了军事方面的基础。
1926年5月,因时局变化,还未毕业的林彪被编入国民革命军第四军独立团二营七连任见习排长,参加了北伐战争。当时林彪已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第四军在当时号称"铁军",而叶挺独立团又是第四军中最优秀的部队,士兵大多数是黄埔军校中优秀的学生,他们作战勇猛,勤于动脑,在北伐中打了几个漂亮仗,为第四军赢得了"铁军"的称号。
这个团在广东肇庆成立,七连的士兵大多是湖南醴陵、郴州、宜章一带的农民。部队建立后,叶挺对军训抓得很紧,使其成为北伐军中一支能打能冲的王牌队伍。
独立团从广东出发后,连续打了平江、醴陵、岳州、汀泗桥、贺胜桥战役。
1926年9月,国民革命军第九团打到了武汉。
叶挺独立团担任围攻武昌城的任务。
当时,武昌由军阀吴佩孚的主力防守,工事坚固,很不易攻。
为了迅速攻下武昌城,叶挺决定用挖地下坑道的办法打。他派人找了一列火车拖到武昌南湖附近,再用钢片,沙包包装起来、然后开到湘门附近,掩护工人挖掘攻城的通道。
独立团的行动很快被敌人发现。敌人集结1000馀人猛攻湘门,破坏北伐军的坑道作业。
为了打退敌人的进攻,叶挺命令林彪所在的二营迎战。
二营全体官兵团结一心,同仇敌汽,击退了敌人的数次进攻。
一月之后,武昌城又落入军阀之手,叶挺独立团伤亡惨重,许多黄埔军校毕业的连排级军官,以及学生兵都献出了年轻宝贵的生命。
叶挺命令部队暂时撤退,到武汉郊区整训。
据曾与林彪在同连当兵的易水秋回忆,林彪那时年纪虽轻,但很聪明。连长组织士后训练时,他经常帮助连长出点子、想办法。如射击训练用什么作靶子,连长总未想出好办法。因而,一些士兵对射击训练没有兴趣。
为了提高士兵射击的积极性,提高训练质量,林彪动脑、想办法,提出用洋铁桶作为靶子。
他打制了一个小铁桶,里面装满石灰。士兵射中时,铁桶被打破,桶里面的白石灰喷出一股白灰。
林彪想的这办法,增加了射击训练的趣味性,改变了以往射击训练枯燥无味的状况,提高了射击训练的质量。
解放后,各大军区在训练中为了增加训练的趣味性,在沙袋上画着蒋介石的头像,听说也是林彪的主意。
林彪还是个见习排长时,就注意调整军心,足见他在军事上确实有其非常人可比之处。
12月,独立团改编为第二十五师第七十三团,林彪正式任排长。
1927年1月3日,英国水兵在英租界附近开枪打死找伤参加庆祝北伐胜利大游行的群众多人,引起武汉人民收回英租界的斗争。1月5日,武汉30万人民举行反英示威和追悼死难同胞大会。林彪随七十三团参加了这一大会。会后中国国民政府接收了英租界。第七十三团在这一期间实行战备,随时准备反击帝国主义的武装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