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黄崖洞,五千日军到南口,为何连续两天没有动静?与叛徒有关

抗日战争时期,黄崖洞地区发多次战争,其中有名的敌我战斗力12比1的模范战例,就是1941年11月的著名的黄崖洞保卫战。

黄崖洞是黎城、辽县、武乡三县之间黄崖山的一个小洞。黄崖洞被称为洞,其实概括不了它整个地貌。这里沟壑纵横,曲折迂回,山里有洞,洞外有沟,沟里还有场,绵延十多里。站在大山顶往下看着不大,但你要沿着山梁走,一天也走不到头。八路军在这里举行过一次保卫战,战果辉煌,黄崖洞这个无人知晓的地方顿时扬名天下。如果没有那场保卫战,也许这个平庸无奇的小地方,至今也无人知晓。

1939年10月,毛主席鉴于当时的国共形势,要求八路军建立自己的兵工厂。因此,朱德、彭德怀根据毛主席的指示,把兵工厂的厂址选在黄崖洞。经过半年的筹备,这个兵工厂每年能生产4000支步枪,3500个掷弹筒,100万发步枪子弹,20万发炮弹,70万枚手榴弹。

每年能生产这么多武器弹药,这对当时一无所有的八路军是何等重要啊!难怪彭德怀在各种会议上常说,这个兵工厂是他的半条命。一有风吹草动,他脑子里想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如何保住兵工厂。

保卫黄崖洞,五千日军到南口,为何连续两天没有动静?与叛徒有关

这次,彭德怀在布置反“扫荡”作战任务时,把保卫兵工厂当作主要任务,要求各部队在黄崖洞100里范围内活动,以防不测,便调兵支援。最后又派左权到兵工厂指挥作战。他率领总部机关撤出西林村,本想向南靠近一二九师部,但走着走着,两腿不由自主地向黄崖洞方向走去,来到黄崖洞以东的桃花寨停住了。

拂晓,他举着望远镜观察黄崖洞方向的地形。看了一会儿,他问身旁的罗瑞卿:“老罗,黄崖洞地形对我有利,1000人进攻,特务团能守得住,假如2000人呢?能不能守得住?”

罗瑞卿肯定地说:“能!”“如果敌人来3000、4000 呢?”彭德怀望着罗瑞卿,等他的同答。

罗瑞卿思索迟疑之际,李参谋插话说:“来5000也不怕,彭总用兵如神,就是来1万也叫小鬼子鬼哭狼嚎。”

彭德怀沉着脸说:“红军四渡赤水后,我们三军团有个文化人歌颂毛主席用兵如神。给我狠狠批了顿。人就是人,神就是神,人能变神吗?把人神化,对党对军队有好处吗?实事求是作风到哪里去了?”

李参谋不服气地说:“我说彭总用兵如神是有根据的,红军到陕北,毛主席赞扬你的伟大功绩,为你写了一首诗。”接着脱口吟诗:

山高路远坑深,大军纵横驰奔。

谁敢横刀立吗?唯我彭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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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干啥?”彭德怀瞪着眼说,“你啊,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毛主席为我写了这诗,我不同意,当场我就叫毛主席把最后一句改成:惟我英勇红军。你下次念这首诗,一定要把最后一句改过来。

“报告彭总!”侦察参谋苏云章跳下马来,喘着气向彭德怀报告:进攻黄崖洞的敌人是三十六师团的高木、葛目、小野三个联队,加上三个炮兵中队、配备12门重炮,20门山炮、30门追击炮,还有一个工兵中队一共5000人,而且敌人主攻方向在南口不在左会。

彭德怀听罢报告,反剪着手,一边沉思,边踱来踱去,走了几个来回,立住脚步说:“南口是我们兵工厂的主阵地,敌人很可能改变战术,要驻剿,不是过去抓一把就走的飞行,扫荡”。现在,敌兵力超过我们5倍。

“要不要立即打电话给兵工厂,叫他们把机器和设备撤走?”罗瑞卿建议道。

“我俩想到一起了,”彭德怀边说边抓起电话筒,“左权吗?据侦察员的报告,敌人来了5000,我和罗瑞卿研究过,马上组织工人和特务团把机器和设备连夜撤上山……机器设备撤走也要打……对你和我想的一样,主要是利用地形把敌人吸引到那里狠狠打,你知道诸葛亮陈仓受挫的故事吗?诸葛亮在失衔亭后出兵北伐曹魏,率领5万人马进攻宝鸡以东的陈仓。守陈仓的魏将郝昭只有1000人马,凭借居高临下地形,把诸葛亮5万人马杀得溃不成军。地形好,诸葛亮都奈何不得,小鬼子能比诸葛完聪明多少?……对对,乘敌人准备进攻之际,在南口多埋些地笛,把黄崖洞变成敌人的坟墓。”

可是,11月7日,5000敌人到达南口后,竟然连续两天没有动静,敌人耍什么花招?小鬼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保卫黄崖洞,五千日军到南口,为何连续两天没有动静?与叛徒有关

说起来与陈永春有关。提起陈水春,兵工厂的所有人员无不咬牙切齿,他原是八路军守卫黄崖洞的特务团军务参谋。半年前叛变投敌。此次敌人“扫荡”黄崖洞,带路的正是他。

这天,他们一到南口,几个敌头目就瞪着眼睛听他介绍黄崖洞地势情况。他急急巴巴介绍说:“兵工厂在黄崖山下的黄崖洞,这里称地下长城,洞里还有洞,里面有好几个洞口,我们正前方的是南口,南口在半山腰,洞口前有个洞,是大沟,形成断崖小道,像半个瓮罐,军事上又叫瓮圪廊。沟上有吊桥,吊桥是木制的,可以随时吊起。沟里的水是前方一个瀑布冲来的,沟前有道山口叫大南口。大南口是一干多米长的槐树坪,是一片尽是石头的坡地。洞口至槐树坪有五十多个明堡、暗堡火力点,5道交通壕,纵横交错,形成交叉、直射、侧射、斜射、俯射等强大火力网……”

陈永春本来就有点结巴,加上黄崖洞地形也确实非常复杂,颠来倒去,老是重复。因此,他说得口干舌燥,王翻译听得昏头昏脑,译得颠三倒四,敌众头目听得稀里糊涂,如坠云雾之中。就这样折腾了一天,还没弄明白黄崖洞的地形。

第二天,性急的小野联队长气呼呼地对陈永春说:“你的,说来说去说不清的!你的,画一张图。”他见陈永春愣头愣脑地瞪着他,叹了口气,耐着性子打着比划说“你的,画一张黄崖洞地形和兵力部署图。”

“明白,明白!”陈永春点头哈腰,接过纸笔,却不知从何画起,画画涂涂,涂涂画画,又折腾了一上午,一张图也没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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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惹火了高木,他露出一双怀疑的眼睛,嘴里叽哩咕噜了几句后,一步上前,挥起右手,“啪啪啪”对着陈永春的双颊就是重重的几耳光:“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你的,有意拖时间,你的假投降的,你的死拉……他“刷”地抽出指挥刀,一挥手,刀架在陈永春的脖子上。

那陈永春被高木打了几个耳光,双耳嗡嗡作响,天昏地转。突然,冰冷的指挥刀又架在颈子上,他只觉得双腿发软,眼看就要栽倒在地。

这时,另一位联队长葛目上前拦住高木,说:“别急,你杀掉他,还是弄不清,不如叫他慢慢讲。”转脸对陈永春说:“你的,在地上用石头瓦片摆个地形,简要说说黄崖洞有多少火力点?”

陈永春经这么一吓,头脑突然清醒了许多,说话也顺畅多了。他用最大的嗓音说:“太君,不用摆石头瓦片,我能说得清。“好吧,你再说一遍。如果你要什么花招,就死拉死拉的。”葛目警告他。

“黄崖洞周围有五六个口子直通向洞里,每一个口子有两层防线,三道火力网、四道雷区、五道暗堡,还有水沟、吊桥……”

高木又发火了,拔出刀,骂道:“算了,你讲一年都讲不清,死拉死拉!”说罢走上前要杀陈永春。陈永春吓得躲在小野背后求饶。葛目讲了几句,高木只好把刀插入刀鞘。

他们决定先由一个联队打头阵,三个联队轮番进攻,可是,到底由哪个联队先上?一时没了主意。因为,这三个联队是平行单位,三个联队长也都是大佐军衔,谁也指挥不了谁,而且都想保存实力,不愿第一个挨地雷。因此,三个人像踢皮球似的推来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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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第三天即11月10日上午,高木联队长突然想了一个点子,用抓阉的办法,谁抓到有“一”字的纸条,谁的部队就打头阵。对于这个建议,葛目虽然不十分赞成,但也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得抓“阄”。结果,葛目抓到了有“一”字的纸条,只好苦着脸认倒霉。

当葛目正准备命令工兵探雷时,陈永春又上前结结巴巴地说,南口埋的地雷外面包了一层东西,探雷器探不出来。葛目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想了个羊代人的办法,叫士兵到附近几个村子,抓了一百多只小山羊。下午,三百多步兵惴惴不安地紧跟在羊屁股后面,时刻提防突如其来的袭击。步兵后面是两百多名骑兵。接近雷区前,一路变两路,两路变多路,哇啦哇啦地喊着壮胆向南口涌来。

这里的地形悬崖多,死角大,容易迷失方向。后面紧跟的士兵见一百多只羊安全走过地雷区,也不知道是羊身轻,踩不响地雷。他们就大胆往前走,突然“毅”地一声,地雷开花,紧接着“轰轰轰……”几百个地雷同时爆炸,这时又从山上滚下无数滚雷,有的没踩响地下雷,躲不过头顶滚雷,有的躲过了头顶雷,但踩响了地雷,爆炸声隆隆,战马被惊得仰头长嘶,挣脱缰绳,四处逃散,幸存的鬼子东躲西藏,转来转去,被烟雾迷失了方向,不知向哪里逃。等烟雾散净,后退时,又遭到不知从哪个方向射来的子弹。炽烈的交叉火力朝着鬼子兜头泼来,鬼子防不及防,当即被撂倒一大片,没死的嚎叫着卧倒,一步一步向后缩。

葛目在望远镜中得知500多人损失100多,稍作准备,命令两门山炮向洞口打炮。因为洞口至敌人打炮的地方都是坡地,敌人看不清洞口的具体方位,只得盲目乱轰。轰了一阵子,葛目以为洞口没有活的八路军了,便挥舞指挥刀,命令400名士兵向洞口冲锋,特务团有两门炮,准备地雷爆炸后使用,当400名鬼子涌到洞前沟时,左权下令开炮,要时,炮弹准确地在敌群中爆炸。一下子炸倒几十个。连续炮击半小时,400名鬼子被炸倒两百多,幸存的后退时,也被后面无数子弹击倒,葛目联队一千多人,两次冲锋损失三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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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目自尊心很强,见自己部队在同僚面前败下来,很不是滋味,想乘黄昏时刻再发动一次进攻,挽回自己的面子,又组织了300人朝南口猛扑。坚守南口的是特务团的三营六、七、八连,占领左右翼几十个地堡,构成密集的交叉火力网。当300名鬼子冲过来时,一声号令,所有火力点同时射击。隐蔽在拐弯处的暗火力点,用手榴弹炸鬼子的屁股,使日军进退无路,洞口前断桥下面清澈的泓山泉,霎时染成红色。日军遭到如此打击,发疯似的把死了的同伙像堆沙包那样架起来,想以尸体为梯,爬上断杯平台,哪知上去一个死一个,持续一个多小时,尸体越垫越高,一个都没爬上最顶层,天色完全黑下来了,葛目只得收兵休战。

半夜,日军突然开炮,特务团以为敌人夜间发起进攻,个个严阵以待。但是,炮击一阵后,不见鬼子出来,却见几十个老百姓嘴里不停地喊着:“八路兄弟,行行好不要开枪,日本人逼我们来收尸,我们上有老下有小,没法子,万万不要开枪!”他们边喊边用绳索像捆猪牵羊一样套住尸体向后拉,拉了三个多小时才拉完。

第二天,严冬寂静的早晨,峡谷的洼地和山岗的斜坡上,积着一层薄雪。太阳刚从山巅后面露出,敌人又上来了,他们排着两路纵队往上冲。今天轮到高木联队进攻了,高木精明狡猾,他接受葛目的教训,采取兵分两路,一路继续进攻南口,另一路向左会山口进攻,企图南北夹击特务团。

站在武军寺南口高峰的彭德怀,在望远镜中看到了敌人动向,拿起电话与左权通话说:“左权,昨天打得很漂亮,今天不能麻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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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权一手持电话筒,一手持望远镜回答说:“彭总,我看到敌人正分两股,有南北夹击的可能。”彭德怀说:“我就为这事找你的,你马上命令特务团,调一个营兵力埋伏在道闯沟、驴驮岩,把向左会山口进攻的鬼子打回去!”

左权答了个“是”字,放下话筒,停顿片刻,又拿起电话筒,向特务团欧致富团长下达命令。

高木联队一队人马,进攻左会,半路上在道国沟、驴驮岩被顶了回去,另一路来到南口,开始又是一番炮击。炮击过后,轮番向山口冲锋,快到断桥时,遭到一阵火力阻击,三营七八个投弹手,拧开弹盖往敌人头顶上扔。号称大钢板的机枪手朱南进,憋也憋不住,见敌人一个劲地爬上来,便勾住扳机不放,一梭子48发子弹“嘟嘟嘟”叫着,火龙般地一连穿过几十个敌人的胸膛。不到10分锺,敌人被压下去了。

半小时后,高木又组织了一百多人的敢死队。敢死队员光着身子,端着刺刀哇啦哇啦叫着一口气冲到断桥。这时断桥上的木板吊桥早已撤走,桥下是万丈深渊。

鬼子们一个个愣在桥边上,进退两难。进吧,要爬崖过沟,又无处下脚,退吧,上司没下命令。这伙人真不愧是敢死队员,一部分人竟想贴着右边悬崖进洞,另一部分人想从浅水跳过水沟进洞。

坚守在此的八连连长彭志海,坐在断崖顶上,对敌人的一举一动看得非常清楚。他想等这一部分敌人下了沟,或贴着悬崖走一段路再叫大家射击。彭志海等到最后一个鬼子下沟时,突然,左手一挥“打!”刹那间手榴弹、滚雷、步怆、机枪响成一团, 一百多敌人就像螃蟹掉在热锅里,被炸得横七竖八地乱爬乱滚。那面作前导的太阳旗,顿时成了血花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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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满脸刀伤疤痕的戴眼镜指挥官,左眼被炸瞎。他左手捂着流血的眼睛,右手不停地挥舞大刀,怒吼着强令那些没伤和轻伤的土兵,拖着尸体搭起尸梯。死的人垫得不够高,还差一大截,就硬拖重伤员垫背,拖得重伤员像被杀猪似的嚎叫。有几个重伤员被推上,又坐起来骂着滚下来。重伤员不够,又叫轻伤员爬上去躺在重伤员上面,那轻伤员怎么也不肯。

鬼子搭尸梯时,三营战士没有开枪,他们像看猴子、山羊演戏似的边看边笑。

彭志海用生硬的日本话奚落下面的鬼子说:“太君的,你们听着!刚才我们照顾你搭梯子,没有开枪,你们忙了好半天,尸梯搭好了没有?时间到了,我们要叫你们改善伙食吃花生米了!”说罢,命令战士们射击。

大家早已瞄准了自己的目标,听到射击的命令,拼命开枪。一会儿,这一百多鬼子全死在沟里。这天晚上,鬼子又逼着老百姓来收尸,十多头毛驴驮了三个来回,才把尸体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