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宝鸡,王震要直捣胡宗南心脏,彭总征询张宗逊意见后十分感激

第一野战军经过对敌短促追击,并取得了可喜的战果后,追击部队后即撤回原驻地,驻扎于泾河两岸。

彭德怀十分感激张宗逊。当王震率第一兵团第二军追到宝鸡的时候,请示是否再行攻击前进,彭德怀征询张宗逊、赵寿山和阎揆要的意见,张宗逊表示:该停止追击,迅速收拢。当时,王震提出追到汉中直捣胡宗南的心脏,性急的彭德怀差一点答应了……张宗逊想得稳妥,敌众我寡,倘若胡宗南实施反包抄,王震兵团被敌团团围住,后果不堪设想。当然,胡宗南不一定有那个胆量,但不能打无把握之仗。反过来讲,谁又能保证胡宗南只顾拼命奔逃而不反包抄呢?况且,从全国形势来看,胡宗南还能蹦跳几时?他那块肥肉,迟早会被吞掉的,只是时间迟早而已,常言棋走一步错,便要输全局。军事家有言:谋略思考首先要从宏观上把握具体,首先要确立自己的站立点。

彭德怀凝视墙壁上的巨幅作战地图。地图上,作战参谋尚未在作战地图上标出敌人新的位置。就是说,目前敌人新的布局和防线,还没有搞清楚。彭德怀微蹙浓眉,我们对敌情把握太不及时了。1937 年冬,中央派了个熊向晖,打入了胡宗南那里,本是帮助胡宗南抗日的,一年半后,担任了胡宗南的侍从副官、机要秘书。在国民党策划第三次反共高潮,阴谋“闪击延安”,一举消灭我首脑机关,夺取陕甘宁边区时,熊向晖及时获悉国民党军在西北的军事部署详情,立即报告党中央。此后,凡胡宗南的一举一动,我党中央了如指掌。蒋介石的作战命令还没有下达到各军长,却早已摆到毛主席办公桌上了……而现在,熊向晖已离开胡宗南司令部了,一切要靠电台侦察和侦察员侦察。而侦察得精细而准确却非易事……

打到宝鸡,王震要直捣胡宗南心脏,彭总征询张宗逊意见后十分感激

张宗逊进来,怒冲冲把报纸一摔,骂道:“贼心不死,赌徒,恶棍!恶棍,赌徒!”

彭德怀拿起报纸一看,刊登着《召唤民族精神,竭诚反攻复国》标题下,报道了李宗仁代总统召开西北军事联防会议称:“胡宗南上将、马步芳上将、马鸿逵上将誓将浴血奋战,夺回西安…”彭德怀皱皱眉头,说:“野心不小哩,口气更大。当然,他们要打个招牌,要解救民众水火,才能唤起民族感情,才能欺骗官兵浴血奋战。”

张宗逊报告说:“胡宗南第三十八军又折回宝鸡,马鸿逵部第八十一军占领了长武,抢劫民财,并构筑工事。”彭德怀一怔:“唔?!”

张宗逊又说:“胡、马的行动并不太快,兵力不多,似与广州召开的西北军事联防会议有关,又似无关——联防,应该动用大兵团的。”

彭德怀用蓝笔在地图上的宝鸡和长武重重地各画了一个圈儿,又把两者联了起来。他端量了一会儿,像是问自己又像问张宗逊:“在这样的孤城各进驻一个军,能阻我大军西进么?要收复西安,两个军的兵力也不足,是作诱饵引我上钩,还是以两个军打前站,敌人还有大部队开来?”

张宗逊思忖着:“形势还不明朗。不过,做诱饵的可能性不大。胡宗南躲还躲不及,哪有那个狗胆与我再战? 至于马鸿逵部一二八军开过来,是个难解的谜,马鸿逵老奸巨猾,从不轻易出兵,出兵必有企图……”

彭德怀对敌人新的动向十分重视。丰富的军事经验告诉他,任何不为指挥员所忽略的敌之行动,尤其在两军相峙情况下敌人新的、哪怕是很小的动态,都可能潜伏着危机。现在打不打呢? 部队全线追击后士气更旺,可以顺利吃掉送到嘴边的这两个军,乘胜前进,一鼓作气,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再打上几个胜仗,又可进一步鼓舞士气——战场上,有什么能比获胜更具蛊惑力?捷报,是战士心中最艳丽的旗帜!但是,部队尚未得到充分的休整,立即到敌占区作战,后勤供应困难,一旦弹药接济不上……“你看,现在该不该再出击?”彭德怀问。

张宗逊说:“现在敌人有备而来,有两个可能,一是作为观察哨,诱我进攻,且战且退,选择最佳地点,再行对我围歼;二是行将大的动作,后续部队很快集结,阻我继续西进。两者均利敌而不利我。”

打到宝鸡,王震要直捣胡宗南心脏,彭总征询张宗逊意见后十分感激

彭德怀敏锐地意识到,敌人急于与我作战。兵家常识告诉人们:不打无把握之仗,要想到行动的后效应。项羽一生 70 余战,战战皆捷,后来垓下一役,输掉了全盘……

又征询了赵寿山、阎揆要的意见,5 月 26 日,彭德怀向中央军委发去请示电。

军委:

(一)胡、宁两马匪军(胡三十八军、马八十一军)集结宝鸡、长武。胡匪十八兵团、三军、六十九军、十七军似仍驻秦岭山地,一军具体位置不明。

如我军攻宝鸡时,宁陕匪军有攻我侧背可能。

(二)为使俘虏及北平拨来之补训师补入部队,拟暂休整待机歼敌。我三军集结干县,四军干县以西之仪井及以南,一军扶凤、岐山,二军武功、绛帐、眉县,六军长安、鄂县。华北各兵团未到关中前,除特别有利外,暂不向敌进攻。如敌向我反扑,拟于咸阳、兴平、醴泉、长安地区各个歼敌。

彭 张 赵

彭德怀发出电报,心情并非舒畅,有关敌人的最新动态,占据他全部脑海,他很想再次出击。眼看着敌人在眼前晃动,不将其全部歼灭,心里不是滋味。然而,仓皇出击,盲目出击,不甚了解敌人意图和全部部署,我又后勤供应无准备无把握。——一个指挥员,每一次战斗战役结束,都该画一个闪光而凝重的句号……

对彭德怀甚为了解的毛泽东,从彭德怀电报的字里行间,已体味到彭德怀那急不可待、跃跃欲试而又整日透不过气的心情。接到电报的当晚,立即提笔复电——

彭、张、赵:

你们攻占风,翔等地,歼敌一部后,暂时停止前进的处置是对做。目前胡、马两军配合在长武、宝鸡之线企图阻我进攻,而我十八、十九两兵团,尚需三四星期以后,才能抵西府区域,依你们现有兵力,可以打胡不能同时打马,而欲同时打马,必须等候十八、十九两兵团开到或至少一个兵团开到,方有把握,否则无把握。因此你们应耐心等候三四个星期,不要性急,待十八、十九两兵团开到,打几个好仗,即可直取兰州,基本上解决西北问题,只要胡、马不走,仗是总有打的。仅在一种情况下,即胡军向汉中退却,胡、马两军又确实不能联合(即马部确实不威胁我侧翼),你们才可以不待十八、十九两兵团开到即向汉中方向追击敌军。军委

打到宝鸡,王震要直捣胡宗南心脏,彭总征询张宗逊意见后十分感激

彭德怀读了电报后,立即进击的想法彻底打消了。毛泽东起草的电报中诚恳告诫:“……以你们现有兵力,可以打胡不能同时打马。”是的,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一石二鸟,必不可奏效,或吃大亏的。毛泽东并坦诚指出:“不要性急。”诚然,早日歼敌是西北战场的目标,是各民族的共同愿望,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真是坦诚的一针见血的批评。大量杀敌,决战还是等十八、十九兵团开到吧。

这时,不远处传来剧烈的爆炸声。从声音中判断,是巨型的炸弹爆炸。紧接着,机关的干部们都纷纷跑到院子。“怎么回事?”彭德怀看到西南方向腾起滚滚浓烟,问身边的参谋们。

接着,又传来两声闷雷似的响声。黑烟柱子向天空卷腾着,翻滚着,把西南半边天遮黑了。

是敌机轰炸西安?没有飞机盘旋,而且驻军早做好防空准备;是敌人发射远程炮? 一是敌人重火器部队已逃至南山,二是暗藏敌人该炸城里。也许是暗藏的特务要炸毁重要设施……

街上群众发生了骚乱,许多人拥着挤着四下奔逃。彭德怀立即指示:“迅速查明情况!”

阎揆要急急走出,说:“罗军长报告,发现敌人爆破团,要用炸弹炸毁电厂、棉纺厂等重大厂矿,刚从棉纺厂起获了三枚炸弹,拖到郊外引爆了……”

彭德怀命令:“告诉罗元发,迅速把敌人的爆破团肃清,扫荡干净!”

萦绕于彭德怀脑际的还是毛泽东发来的电报,暂时不出击,该扎实地作好即将大战的准备。彭德怀把张宗逊、赵寿山和阎揆要叫来,明确指示:第一、二兵团立即派一批精明的侦察人员出去,随时掌握敌人的动态,并进一步做好政治思想动员,对华北来的改编人员进行教育,很快转变成为合格的解放军战士——当他们认识到解放军的宗旨时,光荣的历史使命感会让他们英勇杀敌的。还要积极做好筹粮……

下午 5点半,罗元发兴冲冲赶来报告:胡宗南留下来的爆破团破获了,共七个人,其目的是炸毁电厂以及纺织厂。被击毙一人,生擒五人,只一人逃了。另缴获了十七枚炸弹,八吨多黄色炸药……

打到宝鸡,王震要直捣胡宗南心脏,彭总征询张宗逊意见后十分感激

“好!你们立了一大功!”彭德怀脸上闪着惊喜的光彩,“参谋长留下值班,都跟我吃饭去!”

彭德怀了解到:杨德亮兼警备司令后,曾秉承胡宗南旨意,一面派人与土匪联络,送钱送大烟,布置破坏任务,一面强制市民、商人使用金圆券,名为经济救国,实则聚敛金钱为已有。拒用者,则给戴上高帽子,上写奸商奸民捣乱金融字样,成群成队地绑成一串,派武装部队押解在东、西、南、北大街示众。或头戴高帽、反绑双手,押在城楼上,终日站立,不准蹲坐,不给饭吃,名曰疲劳惩罪,因而致病、致死…西安解放前两天,杨德亮命令宪兵队和警察队炸大华纱厂,命令武装部队将临潼至咸阳的铁路桥梁彻底破坏,中断交通。此外,还下令全城戒严,关闭城门,禁止通行,并挨门挨户搜查,稍有可疑即行逮捕……

彭德怀还了解到:敌爆破团要对电厂爆破,刚把炸弹安放好,被护厂工人发现,扭打中,匪特杀死四个工人、惨无人道地毁尸……派去的一营赶到,匪首逃了,顽抗地被击毙,其馀被擒,并起获了炸弹和炸药,端了匪窝。

彭德怀除了对敌痛切的恨之外,又掺杂了对死难者的怜与悲哀。他对罗元发说:“你回去吧,对死难者按政策处理,给家属们发放抚恤金。”又对张宗逊和赵寿山说道:“今晚的饭,咱们还得去……”

晚饭是由西安地下党负责人王超北安排的,特邀了知名人士、教师、中医大夫共十来人。王超北知道彭总素来节俭,只要了简单的饭菜,但餐厅里洋溢着亲切、友好的气氛。两位中医大夫一位叫沈超柏,一位叫吕寿昌,他俩带来了自愿馈赠解放军的一千多袋中草药;知名人士和教师带来了慰问信、慰问品……大家先向彭德怀祝酒,大学教授匡厚说:

“解放军进城时,我带全家要逃难到了火车站,亲眼看到不少战士赤脚追击敌人,脚掌都磨出了血。车站上堆着许多许多鞋子,可是战士们没有一个人去拿鞋穿。”

知名人士柴子寿说:“解放军进入董钊的司令部后,里面到处都是衣物、食品、用品,虽然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却没有一个人去取。解放军的纪律,令人佩服得无言可喻了!祝贺西安解放,祝贺彭将军英明领导,我代表西安父老兄妹敬酒!”

打到宝鸡,王震要直捣胡宗南心脏,彭总征询张宗逊意见后十分感激

“不,我不英明,是普通一老兵。”彭德怀举起酒杯,“这酒,还是先敬诸位,先敬西安人民……刚才我听到汇报,匪特要爆破电厂,工人们奋起护厂,匪特用枪、用刀威逼工人让开,工人们同他们扭打,匪徒们一连杀死杀伤七八个工人,并用刀割下死难者的左耳!把血淋淋的左耳装入袋中,去向他们主子邀功请赏。可是工人们面对凶残的匪徒虎威不减,用木棒狠狠击打不停,有的从血中爬起来抱住匪徒腿咬……战士们赶去才擒住匪徒,西安人民勇敢,爱厂爱国!是顶天立地英雄!为英雄的西安人民敬酒!”

顿时,满座肃然。彭德怀先双手举酒洒在地上,表示对护厂英雄的祭奠与哀悼,又高高举起酒杯,为西北人民早日获得解放,为军民团结奋战,迎接更加灿烂美好的明天干杯……

教授掏出一块晶亮的老怀表赠给彭德怀:“我知道解放军秋毫不犯,冒昧呈送,没有它意,望彭将军用它指挥千军万马,将胡匪帮彻底歼灭,为西北扭转干坤,算我敬献的一分心意,彭将军万莫拒辞!”

彭德怀爽快地说:“我代表一野指战员接受你这珍贵的礼物,我们绝不辜负教授的期望!”他让张宗逊记下匡教授和两位中医住址。

柴子寿却献出一枚金戒指,作为解放军开支不敷时变卖急需。张宗逊谢绝了,为不使柴老先生沮丧,当即记下他家住址,说军费紧缺时定到老先生家去取。

简单的聚餐会给彭德怀留下十分深刻而温暖的印象,几年后还追忆说:“西安人民淳朴厚道,怀表、金戒指和慰问品,深刻地表达了人民群众对解放军的爱戴之情。怀表成为一野的传家宝,一千多袋中草药治好了不少伤病员呢!”

西安城西郊外。

五匹战马在扬鬃飞奔——身后留下的黄色尘土急遽地卷腾,扩散,似竖起一道黄色的高墙。跑到一高坡处停下来,战马在原地打着旋儿,喷喷嘶鸣。

彭德怀、张宗逊、王政柱和两个警卫员,到这里观察地形来了。

打到宝鸡,王震要直捣胡宗南心脏,彭总征询张宗逊意见后十分感激

作为西北战场的最高指挥员彭德怀,心里十分清楚,中央让等十八、十九兵团开到西北后再行与胡、马决战,这一决策无疑是正确的。但是必须积极等待。胡宗南在西安周围仍留有部队,虎视眈眈……

彭德怀举着望远镜望着。王政柱立即操笔画起地图。

黄土高原似被三伏天的太阳暴晒过十年,干巴巴的没有一丝水分,满眼一道道干枯龟裂的足有三寸宽的大口子。几只耗子探出头,哧溜溜顺着干裂的口子逃了。

彭德怀产生奇妙的联想:敌人耗子般地在探视着我军动静,尽管时时担心被捕获,但饥渴难挨,还是要蹿出来的。也们盼望我军滞留不前,肆虐地在大西北强取豪夺。昨天晚上,王震打电话报告说,他们捉到了胡宗南的侦察员,审讯供出,是敌第三十八军观测动向的。有趣的是,胡宗南的警卫营长传出:胡宗南白天从不出门,除探听解放军动向外,整天在屋里踱来踱去。他的妻子叶霞翟担心他病倒,请医生为他检查身体,他把医生和妻子一起骂了出去。胡宗南夜间不脱衣,不脱鞋,不盖被,连门都敞开着。可想他内心恐惧了!王震还报告:撤到秦岭的胡宗南匪军,没有做防御工事,全支起的临时帐篷,并强行向附近百姓摊派粮食、担渠。在马家军驻地后面的山沟里,挤了许多运夫——这引起彭德怀的警觉,胡宗南有可能冒险反扑,目标就是西安。

彭德怀历来指挥作战不仅靠地图,更注重战场勘察,在壶堤山战斗中,几乎跑遍了山山岭岭,把每道沟、每座山头,甚至每个沟坎都记得清清楚楚。他根据地理地形,摸清敌人的攻击点和逃跑路线,以便部署我方的兵力和火力配置。现在敌人欲进攻西安,首先要将阵地察看清楚。察看地形,便是寻找取胜的奥妙……

王政柱画毕地图,走到彭德怀前问:“彭总还到南面去看看吧?”

彭德怀手一挥:“走!”

打到宝鸡,王震要直捣胡宗南心脏,彭总征询张宗逊意见后十分感激

蓦然,从左边小路上奔来一匹雪青马,定睛望,是莫阳赶来了,报告说:“胡宗南逃跑前拟定了一个破坏计划,派了一个工兵排——不只十三个人,潜伏下来,炸毁西安一切重要设施。根据匪特提供的线索,已全部擒获了。此外,胡宗南用重金和大烟收买姜长海……”

“那是个什么人?”彭德怀问。”姜长海原是陕西保安四旅的一个团长,挑选了 40 人作骨干组建了《陕西反共纵队》,驻在唐王陵,白天睡觉,夜间活动,还扮作游击队截火车,抢汽车,奸淫烧杀,因打着‘游击队'的旗号,致使我游击队名声大坏。我带人化装成和尚,乘姜长海吸过大烟迷迷糊糊入睡时,捉到了他,用枪逼着他给部下下命令集合训话,把 40个匪徒全部擒获,还意外地搜出了他们从古汉墓中盗的国宝……”

张宗逊高兴地说:“你们除了公害,又收回了国宝,算是给陕西人民的一点见面礼吧。”

莫阳又报告了一个情况:驻在蓝田的国民党自卫队长魏玉山,愿率部起义,但蓝田县周围驻有国民党正规军,需要我们派兵配合。六军十六师联络科长胡天舜化装成国民党上尉军需官,在地下党帮助下赶到蓝田,先是把守桥的一个连士兵带到村里操场上集合训话,把他们全连缴了械,六军第四十七和四十八团赶到了,国民党驻蓝田正规军逃了,蓝田获得解放。

彭德怀高兴极了:“姜长海那个公害除了,蓝田的敌人逃了,再有战斗,我们的后院安生了,没有后顾之忧了!”

这时,又传来隆隆的声响。抬眼望去,天空有三架敌机盘旋。彭德怀判定:那是敌机在作空中侦察——又是敌人欲反扑的信号。

彭德怀对张宗逊和王政柱说:“我们回司令部,通知王震和许光达,立即做好反击的准备!”